再来看几个细节。
倭国的士兵使用矛和弓以及楯,铁镞的制作和使用已经很普遍,虽然无法得知矛是铜还是铁,但从铁镞的普遍使用推测,铁矛应该可以制作。
中国春秋时代,贵族都用马车作战,双方往往排列成了整齐的车阵,然后交战。战车最早在夏王启指挥的甘之战中使用。以后战争规模越来越大,战车成为战争的主力和衡量一个国家实力的标准,到春秋时出现了“千乘之国”“万乘之国”。到了汉代,随着骑兵的兴起,战车逐渐退出了战争舞台。
矛就应这种车战而生,古代多用于直刺、扎挑格斗的冷兵器,由矛头和矛柄组成。矛头多以金属制作,矛柄多采用木、竹和藤等材料制作,也有用金属材料的矛长通常为1.8~2.7米,有的达4米多。矛头一般长40厘米,有的达80多厘米早期的矛头为石头或兽骨,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出现了青铜和铁制矛头。
吴王夫差矛是中国春秋末期吴王夫差使用的一把青铜矛。于1983年11月在湖北省江陵县的楚墓出土,仅存矛头,现藏于湖北省博物馆。矛头为青铜铸造,长29.5厘米,宽 5.5厘米。矛身有黑色花纹,材料为铜和锡,正面有“吴王夫差自乍(作)用”铭文,矛刃锋利,其铸造工艺之精细为同类兵器所少见。
弥生时代的前期已经普遍使用矛和铁器不得不令人惊讶,因为从时间上对比几乎和中国的春秋战国同步。从后来日本本土的铁镞的出土遗迹碳14测定情况来看,也证明北部九州几乎在中国春秋之后同步出现了铁镞。
为了统治属国,女王置一大卒,监督检察诸城邦国家。为什么叫“大卒”,“大卒”是什么机构呢?《史记·周本纪》记载“武王使师尚父与百夫致师,以大卒驰帝纣师”。调查周朝兵制,方知大卒乃是天子六军之一。中国用兵始于黄帝,兵制大备于周朝。周设大司马以掌天下之兵,四方有警则征用诸侯军队。周王(天子)有六军,大国(上公)有三军,次国(侯伯)有二军,小国(子男)有一军。周军建制,分为军、师、旅、卒、两、伍六等。每军12500人,由1名军将(卿)统领;每师2500人,由1名师帅(中大夫)统领;每旅500人,由1名帅(下大夫)统领;每卒100人,由1名卒长(上士)统领;每两25人,由1名司马带领;每伍5人,由1名伍长带领。军队的核心由王家与贵族子弟(“王族”与“多子族”)所组成,基干力量是征发平民组成的甲士。
“一大卒”是多少人,我们不得而知,不过卒是王师,听命于王。结合周朝的兵制大卒应该超过100人。从称呼可见,姬氏的卑弥呼女王应该是吸取并且部分原用朗兵制,将直属于她的军队直接派驻用来震摄和监督附属城邦国家。
中国古代,对于属国的监察体制滥于或王克股。周武王克殷之后,殷贵族在原来京畿的势力还是很强大,为了安抚笼络,从京微分割出一部分地区作为王子禄父(武庚)的封国,同时设置“三监”加以监督控制。武王时商纣王之子武庚于商都,并将商的王畿分为卫、鄌、邶3个封区,分别由武王弟管叔(东卫管叔鲜)、蔡叔(南蔡叔度统,以视武庚,称为三监。姬氏卓弥呼女王继承周制、统治和监督附属城邦,亦属白然。
倭国民间大小事宜,灼骨占卦,以问凶吉。卑弥呼事鬼道,能感众,可见当时的朝廷到民间龟卜和巫术流行。
龟占和筮卜都是从商代开始,到战国时代还很流行,按照《汉书·艺文志》的说法,这种依托鬼神的数术分六类,即天文、历谱、五行、蓍龟、杂占、形法。当时掌握这些知识和能够根据龟占和筮卜现象予以判断读解的,多由史官兼任。《周礼·春官》记载太师之职,“太师,抱天时与太师同车”。《郑玄注》引郑司农曰:“大出师则太史抱式以知天时,处吉凶。”可见龟占和筮卜需要学习和掌握极其高层次的学养,还得接受宫廷的专门培养。能够掌握并且服务于统治阶级,绝非一般人可以。
如果我们把倭人日常生活和春秋时吴越之地生活做详细对比研究,就会发现很多地方明显有春秋之际吴越之地人们的生活习惯。
《倭人传》描述中国史书对于吴越之地生活描述:作衣如单被,穿其中央,贯头衣之《后汉书·南蛮西南灾列传》邑豪岁输布贯头衣二领
衣断发文身以避蛟龙之害《史记·吴世家》,文身断发,示不可用
倭水人好沉没捕鱼蛤《史记·吴世家》,楚越之地,地广人稀,饭稍羹鱼,倭地温暖,冬夏食生菜,皆徒跣《博物志》,东南之人食水产,鱼、鳖、螺、蚌以为珍食种禾稻食海物自活味,不觉其腥臊也
住居处宫室楼观,城栅严设,滨山海居《博物志》,南越巢居,北洲穴居,避寒暑也行乘船南北市籴,循海岸水行《淮南子·原道训》,九之南,陆事寡而水事众
绿表。
中国史书对于吴越之地生活错(倭人传》描述
项目能大人所数,但搏于以当随月《周礼·春宫·太祝》之胃自称大夫《礼记》天子有三七
《礼记·山礼》遭先生于道,进,正供手下户与大人相建道路,遗演人章《周礼》,手者,先以两手地,手,为空首也《礼记·曲礼》父无先
传辞说事,成薄成脆,两乎期地,之恭敬,对应声曰意,比如然诺
《礼记·王制》大夫,士,人,三口,岭无停长十余日面葬《孟子·离娄下》,虽有恶人斋,可以当时不食肉,丧主哭泣,他人就歌舞饮酒上帝已带,举家语水中澡浴,以如练沐《东周列国志》,食品数百,外加笾豆六器食饮用透豆,手食《周礼·春官·冢人》,家,封土为丘垄,家而之陵其死,有植无都,封土作家冢,秦晋之间谓之坟
当时倭人使用笾豆作为盛饭菜的器皿,用手直接抓取食物。笾和豆,古代商周祭祀及宴会时常用的两种礼器。竹制为笾,木制为豆。《礼记·礼器》:“三牲鱼胜四海九州之美味也;籩豆之荐,四时之和气也。”孔颖达疏:“盛其饌者,即三在鱼腊篷豆是也。”《后汉书·东夷列传·》:“其人终不相盗,无门户之闭。妇人贞信。饮食以篷豆。”《旧唐书·后妃传上·中宗韦庶人》:“帝纳其言,以后为亚藏,仍以宰相女为齐娘,以执籩豆。”《礼记》里规定:“天子之豆二十有六,诸公十有六,诸侯十有二,上大夫八,下大夫六。”倭国人普遍使用笾豆,可见这一周朝的饮食器皿已经渗透至倭人生活。
《礼记·曲礼》说:“羹之有菜者用,其无菜者不用。”说明吃菜羹需要用筷子夹取汤中菜来吃,没有菜的羹就不用筷子而是只用汤匙。倭人用手食,这一点晚于中国。
虽然当时的倭人种禾稻,部分地方虽田犹不足食,所以食海物以自活。倭地产姜、椒、橘、蓑荷,但不知怎么用这些东西调味。
中国的战国时期,烹饪调味技术取得巨大进步和发展。《吕氏春秋》有《本味篇》,记载伊尹以调味进说于汤的故事,这是小说性质,《汉书·艺文志》小说家注录有《伊尹说》二十七篇,《本味篇》即是采自《伊尹说》的,所有伊尹所说调技艺反映了战国时代的情况。伊尹说:“夫三群之虫,水居者腥,肉者臊,草者膻。臭恶犹美,皆有所以。”认为所吃的肉类有三种,水居动物的肉有腥味,肉的动物肉有臊味,吃草的动物的肉有膻味,他们虽然都有恶劣的气味,却能烹任出美味来。伊尹解释调味技术说:“凡味之本,水最为始。五味三材,九沸九变,火为之纪,时疾时徐。灭腥去臊除膻,必以其胜,无失其理。调和之事,必以甘酸苦辛咸。先后多少,其齐甚微,皆有自起。鼎中之变,精妙微纤,口弗能言,志弗能喻。若射御之微,阴阳之化,四时之数。故久而不弊,熟而不烂,甘而不哝,酸而不酷,咸而不减,辛而不烈,淡而不薄,肥而不腻。”伊尹还特别提到了七种著名调味品:“和之者,阳朴之)之桂)越骆之菌一类植物如蘑菇、香菇之,宰揭之露,其色如王,长泽之卵。”“卵”可能是鱼卵制成的调味品。“其色如玉”的露也是一种调味品。《本味篇》许多美味的鱼、肉、菜和水果。也有当时著名的土产,如洞庭之鳙、云梦之芹、具区(今太湖)之菁(芜菁)、江浦之橘、云梦之柚等。根据四时变迁,调味也须因时而变。春多酸,夏多苦,秋多辛,冬多咸,调以滑甘,调味九沸九变,火为之纪(关键)。时疾时徐,灭腥去骚,除膻,必以基(火)胜(承担)。此种种,足见当时饪技术已经非常高明。
结合倭人不知调味之术,从侧面也可佐证姬氏一族是在战国之前离开吴越之地。另外一个令人惊讶的就是种蚕养桑。说起养蚕,据中国现存最早一部传统农家
历书的《夏小正》记载,早在殷周时期中国民间蚕桑生产就已经有了很大发展。但是直至唐宋时期,为了垄断丝绸业,蚕种和蚕的养殖方法一直属于尖端技术,禁止外传。其他国家为了获得珍贵的蛮种,使尽手段。从新疆的丹丹乌里克遗址出土的《种东传》木版上就描一位“传丝公主”将蚕种藏到头发中带到西域的故事。
黎据《大唐西城记》记载,汉代于闻国没有蚕桑,为得蚕桑之利,于阗国王派造使节到汉朝请求赐给蚕种和桑种。汉王朝不仅不给,还下令严禁蚕桑出关。其他国家为了获得珍贵的蚕种,使尽手段。
根据《汉书·地理志》记载:“殷道衰,箕子去之朝鲜,教其民以礼义,田蚕织作。”早在殷商时期,中国的蚕桑可能已经传播到朝鲜半岛。官方记载,蚕桑东渡传播至日本应该是公元195年左右。仲哀天皇四年(公元195年),据日本平安时代编纂的历史古书《日本三代实录》记载,秦始皇第11代传人“功满王”(亦称功德王),作为小国“弓月国”的国王访问日本下关,在“丰浦宫”向天皇献上了珍贵礼物–蚕种,以换取自己的民众可以移居日本。这是史料记载的蚕种第一次进入伊都国、奴国、狗奴国地图。
日本。由此,“丰浦宫”便成为日本蚕种传入之地,而下关也成为日本养蚕发源地。
吴越之地是古代蚕桑技术发达之地,在蚕桑正式传入日本之前,姬氏一族或其他渡来人已经将蚕种带到北部九州,并在北部九州普遍传播开来。
综合上述考察,姬氏一族极有可能将当时大量的尖端科技,如桑蚕、冶铁等带入倭国。在建立了对倭国联合城邦的绝对控制权之后卑弥呼作为姬氏之后,传承周朝礼制,效法“三监”,使用龟占和筮卜,树立绝对的威严,自然是一种对周朝传统的一种无形继承。
中网传媒副总编辑吴美福编辑
2023.5.24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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